“如玥……”他喉间发紧,刚要开口,忽闻木椅轻响。杨源原本撑着头假寐,听见动静瞬间抬头,袖中滑落半片干花瓣——是昨夜他冒雪折的白梅。四目相对时,林幻城忽然笑了:那人眼底血丝未褪,却强撑着挑眉,像极了他们初遇时,那只明明怕水却偏要叼着莲蓬晃到他眼前的傻鸟。
“醒了?”杨源起身时带起微风,案上《青鸾经》哗啦啦翻了两页,露出夹在其中的糖糕油纸——西街那家的桂花糖糕,他特意留了三块带来了这北境。林幻城望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,忽然想起昏迷前的梦:漫天风雪里,有两只手同时伸向他,掌心温度汇在一起,竟比暖炉还烫。
林幻城望向他,忽然笑了。烛火在他瞳孔里晃了晃,像春日溪水解冻时的波光:“你们俩……吵架了?眼睛都肿得像桃子。”
陈如玥在动静中惊醒,发间玉簪“当啷”坠地。她慌忙抬头,睫毛上还沾着泪痕,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你、你可算醒了!”
陈如玥慌忙用帕子蹭脸:“谁、谁吵架了!不过是看杨源笨手笨脚,连煎药都能烫着自己。”杨源那家伙笨死了,煎药都能把罐子烧糊……”
话音未落,便被杨源斜睨的目光截断:“我哪里笨了?明明是你非要帮忙还害我烫着了!”杨源挑眉,摸了摸袖口被药汁烫出的焦痕——那是今早心神不宁时犯的错。
林幻城看着他们拌嘴的模样,忽然觉得胸腔里漫起细碎的暖,像初春溪面的薄冰,正被阳光一点点焐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