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汐翻了个白眼,没想到裴玖这样自恋,
她将手里的“药膳”放在桌上,
“不喝算了。”
裴玖盯着那碗犹豫许久,最后还是捏起野兔的耳朵,灰溜溜的走出院子。
念汐看着他的背影,噗嗤一声笑出声响。
然后自顾自的拿起医书继续学了起来。
院门再次被推开,
念汐以为裴玖去而复返,没抬头自顾自的问了句,
“这么快,被兔子咬了?”
没有人回答她,
她抬起头,看见门口站着的青色身影,一瞬间愣住。
她将医书放下,缓缓站起身对着那个身影轻唤。
“小师兄。”
沈嘉白张了张嘴,“夕夕……”
念汐走上前,温声问道,
“这么大的雪,小师兄怎么来了?山路可好走些?”
沈嘉白走进院子,看见院子空无一人,他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放下,
“你刚刚在和谁说话?”
念夕不露声色,
“村子里的一个姑娘,她经常来和我做伴。”
沈嘉白放下心来,
“路上是不太好走,不过还好雪停了,能找到来的路。”
念汐点点头,把沈嘉白唤进屋子,泡了壶茶过来,
笑意盈盈的问,
“小师兄怎么来了?最近不忙吗?”
沈嘉白喝了口热茶,身上暖和了一些才再次开口,
“年节里能有什么忙的,户部的活计统共就那些,按部就班的做着就可。”
“倒是你,半年未见怎么又瘦了这么多。”
念夕轻轻一笑,目光扫过沈嘉白温润的眉眼,然后将视线落在窗外的院门处,确认没看见裴玖的身影,她放下心来认真和沈嘉白叙话。
“看着是瘦了些,可精神头却很好,上山采药也不觉得有多累。”
沈嘉白不太信,
“真的?”
念汐认真点点头,
“自然是真的,我何时骗过小师兄?”
沈嘉白看见念汐没戴面纱,那片狰狞的烧伤就公然暴露在他面前。
好像很坦然的接受着已经发生的一切。
沈嘉白心下松了口气,
夕夕的确没有骗过他,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在那场火海里时,她第一个写信联系的也是他。
这世上,只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顾怀夕没有死。
可夕夕不肯让他告诉顾家,
他也知道原因,她觉得是她的无能拖累了家族,害死了祖母,她没脸再回顾家去。
也害怕一家人团聚后,那个活不过五年的谶语会成真,团聚再次成为顾家的一场噩梦。
早知结局,还不如不踏进他们的生活里。
沈嘉白自包袱里掏出几本医书,还有银票,零零杂杂的珍惜药材,甚至还有一小罐胭脂。
“这是西域那边传来的偏方,说是于烧伤疤痕有益,你日日抹一点,这伤疤也许能淡下去。”
念汐将胭脂罐打开,一股夹杂着桂花和药物的气息扑进鼻腔。
这点疤痕她根本没放在心上,容貌与她而言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。
她很感念沈嘉白的好意,把胭脂好生收下。